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唐开泰和开元穿的还是薄棉袍,鞋子也是单鞋。十月看着唐开泰单薄的身子,单薄的棉袍,想到他的腿,忍不住担忧。
所以这段时间,只要不去县城的日子,十月几乎都在忙着做棉鞋和棉衣。
本来十月让春娘帮着做的,可是春娘非说,唐开泰的棉鞋棉衣一定要十月亲手做,他们毕竟是要定亲了的,再假他人之手做衣服,就不好了。
凭着记忆中奶奶做棉鞋的样式,又跟春娘学了怎么给鞋子絮棉花,怎么做鞋底。十月用了五天的时间,总算是做出来了一双能穿但是不那么好看的鞋子。
做鞋子的时候,十月总是忍不住想,唐开泰在亲手给她雕刻那个木簪的时候,心情应该和她是一样的吧。内心非常希望自己有一双巧手把鞋子做的尽善尽美,但是看到成品,又会担心他嫌弃做的不够好。还会偷偷幻想他穿上鞋子的样子。
这份心情更多的是喜悦,尽管鞋子出来不那么好看。
十月自己试了试鞋子,有些大,但是很厚实很暖和。
她想着暖和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做鞋子这几天,十月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做这些手工活的,用她自己的话说,人菜瘾大。
只是做棉衣难度比做鞋子大的多,为了不耽误工夫,重要的剪裁还是让春娘帮着弄。十月主要是往里面絮棉花,然后动手缝,外露的接缝处都是春娘帮着做的。十月说,要是让她自己做,估计这个冬天得把唐开泰冻出个好歹来。
等十月和春娘两人把唐开泰和开元的厚棉衣和棉鞋都做好之后,也快到了月底了。十月赶在刘家的好日子前两天把东西送到了县城。
唐开泰还以为十月每天那么忙,怎么也得到冬月才能穿上厚棉衣了。没想到十月竟然这么快就做好了。
听说他的鞋子全部都是十月做的,唐开泰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开心过后又有些沮丧,因为过了六七天了,最后那个衣服样子还是没有卖出去。
“能卖两个就很不错了。现在咱们手上的银钱还够用,剩下那个不着急卖。说不定以后卖的价格更高呢”十月安慰道。
唐开泰笑笑点点头,告诉十月另一个好消息。县学已经开始上课了,而且听说,明年春天,要面相北安县下属的各个村子招收六岁到十五岁的男学生。到时候会向各个村子通知,束脩一年二两银子,或者价值二两银子的东西。
说到县学开始上课这事儿,这还是开元发现的。
之前唐开泰一直以为开元说的听书,是到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书。其实并不是,开元不知怎么发现了与粮铺隔了两条街的县衙后院里,有先生给学生上课。
后来唐开泰向魏东家打听,才知道县令从京城请来了先生,前段时间到了县城,县衙里六房吏员的孩子,只要适龄的,都可以到县学去读书。
“开元怎么发现的?他去听先生授课啦?”
唐开泰点了点头。
有一天铺子都要关门了,开元还没回来。这天店里人少,唐开泰有点担心,便想去茶楼那边找他,正巧阿布给人送货从茶楼那边回来,说没见到开元在茶楼那一片。
于是唐开泰和阿布就开始在铺子前后到处找。这一找,就找了半个多时辰。还是阿布看到开元正从县衙后面的小街一个人走了回来。
唐开泰一问才知道,开元说的听书,一直都是县学后面的那道小门里,县学先生讲的课程。
“开元他,有时候会以为县衙后院是我们老家的宅子。先生讲的有些内容,他有些还记得,最近这几天,又像小时候那样,着急自己背不出先生的作业来。有两次还念叨着让董先生给他扎一针。”
说起这个,唐开泰的心情是复杂的。
开元对县学的渴望,一如没有生病时对读的渴望。
可是现在,他不放心开元一个人去县学。尤其开元最近心心念念的要找董先生给他扎针,时不时提起的点翠和十月,这让唐开泰很是不安。
此刻面对十月,心里那股被自己压下去的疑惑,又有冒头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