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总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直接动手吧?
“周秀才,那就麻烦你了。”有些孩子仿佛天生就是来讨债的,短短几个起伏,钟知县眼角的皱纹又添上几道。
他握着中自言的手, 把钟窍一的身世说出来, “窍一这孩子, 亲爹是岳南府乡绅陆家的庶长子。当年我和夫人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是个女儿,取名曼娘。曼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 认识了来县里游玩的陆府庶长子。”
“陆家盘踞岳南府几十年,是本地响当当的乡绅之家, 而且家里还操持着岳南府最大的商行, 咱们这的帛衣客,便是陆家的产业。那人虽然是庶长子,却也是陆家明媒正娶的妾室,上了户籍的。所以哪怕我家那闺女有个县令爹, 也有点配不上陆家。”
“但是陆家人态度恳切,又多次带人登门, 曼娘更是愿意,我们就同意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闺女嫁过去没多久,陆家几个孩子陆续娶亲,慢慢地,内部就乱了。”钟知县说起岳南府陆家的事情,叹息声顿起,“陆家闹乱的时候,商行也动荡,直接导致岳南府几大商户跟着遭罪,最后还有一大部分老百姓吃不上米面粮油,差点出大事,还是岳南知府出面调和,这才让陆府稳定下来。”
这便是本地乡绅的能力,牵一发动全身。
有时候不是当地官员不愿动这些人,而是承担不起之后会发生的问题。
钟知县看了一眼屋内的钟窍一,接着说:“曼娘性格随我们,说一不二,那段时间一封信不寄,等到陆府事情了结,才送来一封信。我这才知道,当时曼娘已经生了窍一,却因为陆府的事情,无暇管教,就把窍一交给了自己的婆婆带。谁知道婆婆自己于读书一道并无兴趣,还溺爱窍一,把窍一养的大字不识一个,无法无天。等曼娘把窍一接回去时,窍一已经变得极其不像话。”
“曼娘也不是个会教养的人,她和窍一感情不深,不喜这样的窍一,自然谈不上有耐心。在身边带了几年,不仅没有扭正窍一的心性,母子俩还天天吵架。”
“曼娘干脆一狠心,把窍一送来这里,想让我们照看,磨磨窍一的性子。可她怎么不想想,我是窍一的亲外公,窍一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如何狠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