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宛若一场幻境。

无声无息的沉默,像是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收紧,让她被困在那方寸之地,都动弹不得。

直到跟前的男人抬起手,将落在她肩头的那一大片雪轻轻地拂掉,而后又一手抱过她怀里的小家伙,一手提过她手里拿着的袋子。

不管此刻内心深处怎么沸腾,他还克制着唯一的理智。

“嫣嫣。”他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雪夜里,宛若天籁一般,“我回来了。”

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

池嫣重重地扑入他的怀里。

他的外套上落着雪,带着冷意,凉浸浸的,可是他那汹涌的爱意却如滚烫的熔浆,能将人灼烧。

池嫣用力的抱着他,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将他融入他的身体里,骨血里。

也是在那一刻,裴西宴觉得他那具破败的,千疮百孔的身躯,终于活过来了。

他死死的压抑着那颗要从他胸腔跳出来的心脏,扼制住那疯狂冒出来的,想疼爱她的念头。

那声音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风,他说,“嫣嫣,外边冷,先回酒店,嗯?”

池嫣用力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早就哭红了眼的人,泪水肆意横流,蹭湿了他名贵的西装。

她的头发也被风雪吹散了。

整个人就是一风中凌乱的样子。

池嫣曾设想过许多与他重逢的场面,她想,那一天,她一定要精心打扮,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面前,可没想到今天的自己会是这么狼狈 。

裴西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弯腰,在她嫣红的唇边,落下一吻。

“我的裴太太,不管是十九岁,二十九岁还是……八十九,九十九,在我这,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