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半步危楼?”
她不明所以地回答,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父亲迈着沉重的步子起身,一向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影子将她整个笼罩。
“我们族中,还有多少危楼层的修者?”
步思帷只感觉就连言语也被父亲巨大的影子所吞噬了。
“思帷,”
父亲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如此厚重,如此沉痛,带着疲惫:
“我们……是一个家族,万事,皆要以家族利益为先。”
“今后,等你,或是你的夫婿做了族长,更是如此。”
“你的母亲,她也会理解我们的决定的。”
“可是……”
“步思帷!”
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了许多:
“我们是传承了千年的家族!你身上背负的、我身上背负的、每一个族人身上背负的,都是无比厚重的、家族的宝物!它们与一个人的性命相较,孰轻孰重,你应当自有分辨才对!”
是啊。
她知道步家在逐渐衰微,只有祖父一人抵达摘星之境的步家自然羸弱,如同正在老去的雄狮。
她知道父亲也悲痛不已,母亲是他的嫡妻,他们一向相敬如宾。
她知道生死草有价无市,知道玄龟善守难攻,知道其他的家族虎视眈眈就等着从他们这个庞大的家族身上咬下一口肉来,知道自己身上承担着无数人的期待,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知道……
可她为什么就……
为什么呢?
“思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