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她满脸涕泗都没弄干净,陈怀笑她一张花脸,找了盆水来给她擦。
润湿的布擦过她眼角,陈怀低声道:“从前把我踩在脚底下的人也许多,若是把他们作践我的话句句当真,我也不必活了。夫人莫气了,你很好,我这样觉得,城中官员百姓也这样觉得。”
她点点头,止住了哭声,哑着嗓子找来了灯,抽抽搭搭跟他说“走”。
陈怀见她这样子,轻叹一声跟上。
有些话他也不便说,但今日听来,纪盈进内城司的事,纪明渠是清楚的,且情愿她继续待在里头。
当初跟纪盈哭诉纪家无望,或许纪盈进内城司,她都有推波助澜吧。
可他有些想不通,若纪明渠眼里心里,以大利为重。就算为了纪明咏的事对他有所芥蒂,此时此刻有他这么个妹夫也是件好事吧,何必非得逼着和离。
若有一日宸王真的登基,如今的内城司统领可以换,也可以不换。若是要换,让纪盈去,的确是最放心,也最有利的。
但让纪盈一辈子做这种差事,不定哪一天被满朝记恨,彻底成了鹰犬,那也实在是……
因着有这个姐姐,她可以任性。也因着有这个姐姐,她有不能任性的地方。
进山之前陈怀提起:“在你胭脂里下的毒已经查出来。一点砒霜,还有一点迷魂散。若是长期用了,身子衰弱,还会精神不济,易燥易怒。”
“这药用来做什么?让我讨人厌的?”纪盈有些摸不着头脑。
“胭脂商到现在没找着,他应当是正经做生意的,有几个买他货的人已上过门,他手下跑货的也正找他。或许他是被人利用了,现下又被灭口抛尸了。”
纪盈打了个冷颤,她得罪谁了这是。
走入那传言里的法阵,纪盈发现那一日她见过的痕迹都被拆除得一干二净,果然是有人在这儿出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