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是被强行拉出来下棋的,所以颇有些牛嚼牡丹不解风雅。他捏着一颗黑子,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干瞪着眼,半晌,他一叹气,赌气似地随便一放,然后看着季川西说道:“我最怕下棋了,总是输,咱们还是进屋吧。”
季川西实则很有一些文人的风仪,只不过他是家中的独子,无可奈何地从了武。可是他严以律己,时时不忘陶冶自身,平日里,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很用心。故而,临了要进宫,还将自己最心爱的玉石棋子带在身边,以便排解愁绪。当然,对弈的人是陆宣,就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此刻他手执白子,风度翩翩地说道:“下棋讲究的是个意境,陆兄大可不必在乎输赢。”
“唉,我认输了,咱们到此为止罢。”陆宣对着季川西直抱拳。
季川西不依,“陆兄切莫灰心,不然,我让你十步如何?”
陆宣泄气似地托住了自己沉重的脑袋,一手哗啦啦地抓着自己碗内的黑子,跟炒豆子似地说道:“老季,今日出了这么多事,你还有闲情雅致下棋,还真是……”
季川西脑内一根筋跳了一下,忍不住出言说道:“陆兄,我虽年纪最长,却还不至于老吧。”
陆宣“哎哟”了一声,“穷讲究什么呀,这不喊着也亲近些么。何况,咱俩还是一个屋呢!”
季川西无奈,只好装作豁达地说道:“既如此,陆兄请便吧。”
陆宣一点头,继续顺着刚才的话说道:“我说,今日这事儿……”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的模样,“你说……是谁要算计连久安呐?”
季川西脸上也不自然了起来,在棋盘上放下白子,他也跟着放低了声音,“此事尚未有定论,谁说的好。”
陆宣“啧”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只将眼风往一西面的一处屋子扫去,脸上更是眉飞色舞地一阵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