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卿深谙这其中的门道,明白越是粗浅的富户越是爱兴师动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玩了紧俏的名伶,反倒是真正的人上人,懂得避讳。
萧若卿看着那河面上的大船越驶越近,心腔子跟着拍打着水面的水桨跳了起来。他自是没指望能攀龙附凤,不过若是能得当朝昭义侯的垂青,满可以让他从此金盆洗手,自立门户。再者,且那昭义侯年轻英武,他也乐意得很。
这般想着,萧若卿便站了起来,不敢躲了。而正要走出一步,他忽地想起什么似地,看向了一旁的久安。
久安也是局促,坐不住地在船舱中乱转,不时也往外瞥几眼,他心中打鼓,盘算着要不要跳船游到岸上去,他琢磨了片刻,觉得可行,便要往甲板上走。
这时萧若卿拉住了他,“你作甚?”
久安一把甩开了他,焦急道:“我……我要出去!”
萧若卿警觉了起来,一步就挡在了他面前,“往哪儿去?”
久安恨不能浑身上下都生出嘴来解释,而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船身被撞得晃了一下,是两船相接了。
大船上接二连三地套出了绳索,几乎是不管不顾地要往这儿来。
萧若卿怕让那昭义侯瞧见自己的船上还有人要败兴,便推着久安往船尾去,“你且躲一躲,来者是个要人,你见不得。”
久安先是一愣,还未开口,就被萧若卿推了出去,踉踉跄跄地站在了船尾分寸之间,萧若卿攥着木帘子好一阵嘱咐,“你千万记好了,可不许作声,那是要命的!”接着,便匆忙地退了回去。
久安在习习夜风中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接着转身面向了波光浪静的河面。不一会儿,里头果然就传来了人声,久安听不大清楚,便扶着桅杆低头踌躇了片刻,片刻之后,他还是打算借力跨脚出去,无奈一只脚刚离了船板,身后那方木帘子被“啪啦”一声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