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倌和顺地低低应声道:“客官说得不错,是少东家亲酿的新品。”
久安静默了一瞬,又问:“哪位少东家?”
那堂倌答得也快,“正是第七位少东家。”
袁峥紧锁了眉峰,将酒杯“噔”地一声钉在了桌上。
两个堂倌见状,便以为妨碍了,欠身立刻要告退,而久安却伸手扼住了一人的腕子,急切地又问了一句:“这酒唤作什么名字?”
那堂倌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袁峥,仓促地低声答道:“愿久安。”
久安直直地看着那堂倌,看得那堂倌心中打鼓,久安忽地弯起了眼睛,松了手。那两个堂倌当即各人提着装敛空盘子的大木盒落荒而逃。
房中复又寂静,一弯月亮悬挂在了窗外的夜空上,月牙锋利,如同一小堆薄冰。在阵阵飞雪中尤其地冷,也尤其地亮。
久安将杯子中的温酒一口饮尽了,出声道:“你何时找着我的?”
袁峥用目光去描着久安此时此刻捉摸不透的眉目,答道:“宣州锦城。”
久安提壶又倒了一杯,颔首道:“原来我那日夜里没看花眼。”
袁峥抢过久安的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也没躲你。”
久安用手指轻飘飘地捻着杯身,漆黑的眼珠在厚睫毛的遮掩下旋地一转,抬眼忽地就看进了袁峥的眼中。
袁峥本就一直盯着他,而此刻,就与久安对视了。久安的一双眼睛生得很讨巧,袁峥如此注视着,心就软了。他想放下自己的架子与脾气,好好地哄一哄久安,久安不是别人,哄一哄又怎么了?
袁峥的眼中风起云涌,涨起了暖意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