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凭栏俯身,知道久安就在那儿。
后背的刀伤火烧一般地灼痛起来,袁峥皱了皱眉,面无异色地收紧了五指。时节越深,秋意裹着晚风细细地吹拂在脸上,描摹出他面孔上的锋棱。
天色昏暗的时候,袁峥背靠在鼓楼的边角上,借着下方的营火细看手中的一颗小小鸡血石,他第一回带兵出征时,就带着它,那时候觉着,就好似带着久安一样。
指尖有意无意地抚弄着那颗圆而不润的小小鸡血石,他抬起眼睛,将它握在了手中,接着又高又远地从鼓楼之上扔了出去。
袁峥的力道很足,那鸡血石浅浅地滑过夜空,很快便不知所踪了。
袁峥两手空空,心中坦然地抬头看了看今夜的星空,心想,他再也不整这虚套了,要就要真的,藏着块破石头在身上实属可笑。
袁峥披星戴月地下了鼓楼,星河在他的身后绵延得无知无尽。
而星夜的另一端,呼月涽正在自己的营帐中擦拭弯刀,那弯刀锋锐,在烛火里闪烁出银亮的光华。而呼月涽镶嵌在耳边错落而上的七颗宝石也随着他的动作闪现着珠光,这就叫他少了许多杀气,只剩下孤傲而已。
久安环胸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身上添置了另一套衣装,这一回袖口领口都缀了一点兽皮,关外冷得快,秋日又短得很,这是要防风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