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正跪在她身边,徒劳的按压着她的胸口,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殷无狩麻木的抬头,对上了女人空茫的、已经永远失去了焦距的眼睛。

她死了。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

白色的瓷片像是血海中的泪光。

殷无狩慢慢蹲下身,从自己脚边捡起一块三角形的瓷片。

它的尖端十分锋利。

他把它握在手里,很快感觉自己的手掌被它两面的侧刃划开。

但他没有松手。

相反,他站起身来,向前走到男人身边,轻声说:

“爸爸。”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惊慌的回头:

“你妈妈她——”

他没有说完。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说完了。

儿子手里的瓷片已经割坏了他的声带,割断了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来。

殷无狩把瓷片丢在地上,冷静的从男人口袋里翻出手机,拨打了110。

“您好……我父母,刚刚去世了。”

警笛声中,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沿着墙边坐下。

屋子里有暖气,但是他忽然觉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