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老祖寿元将近,又刚愎自用, 对晋阶之路无比渴求,他便利用云氏老祖的这一弱点, 用一颗假的“阴阳三生果”使云氏老祖杀掉了不少云氏的心腹修者, 削弱了云氏的实力;又提前将能够威胁到玉元阵的鬼树枝取走,到时候毁掉玉元阵,再鼓动其他世家,推翻云氏便会水到渠成, 无需多少冒险。
等推翻云氏, 便可以着手消除心魇了。
这一条路已经铺好了大半,唯一需要做的是便是忍耐与耐心, 将一切推波助澜之事放在暗中进行。一旦泄露,便要做好与云氏鱼死网破的准备——千年皇族的积累哪里是可以小觑的?
他是一个贪心的人,复仇与岁岁,他哪一个都不想放手。
可现在,心魇发作的程度如此之快,时间反而成了最欠缺之物……
江随舟抿了下唇,指尖已经掐出了血迹,他这一生,自少时起便背负上飘零复仇的命运,唯有遇到岁岁,才又得到一点快乐,却不想到头来还是不能两全。
他将满心的苦涩咽下,无声无息之中便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摸了摸韩岁岁的头,道:“我记起来了,心魇的力量被我压制太过,所以才会尝试反扑,无论它与你说了什么,那都不是我真正的决定,你不要信。”
韩岁岁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江随舟对她的“轻信”并不感到意外,一来关于心魇的典籍实在太少,自上古以来世家就将心魇视作洪水猛兽,既欲除之而后快,却又不想记载太多而令人恐慌,这便使得那些典籍仅仅提到心魇之形,却未提其实质;二来则是与岁岁太过信他有关,正如他信岁岁,这样假里藏真的话,才更难分辨。
但他仍是想知晓:“心魇同你说了什么?”
话音一落,韩岁岁便看了一眼江随舟,神色甚至有些好笑:“你不是记起来了吗?也没说什么啊,你只是在说你小时候的事,什么哥哥出门不带你去,你藏去了马车上,半路被发现挨了一顿胖揍,又说你母亲最爱抚琴,夸你天分高但懒于练习,无端端给荒废了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