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寒点头,“李宜心思狡猾。他敢冒险来赴稷下之约,一为太平道的长生之术,二为你定州侯。他此行欲取你性命。我却成了变数。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在学宫之宴已发难。如果没有我,你会喝下母亲那杯毒茶。也因为有我,他会在以为你死了之后,来——”她眸色一暗,吞吐道,“抢我回去。”
李宜这个妖道曾经将李之寒浸在水缸里几天几夜。
李宜这个妖道曾让李之寒当众脱衣献舞。
李宜这个妖道将自己女儿的名字取为团团儿。
李宜这个妖道逼迫李之寒与其母自相残杀。
他曾问自己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仇恨?
如今看来,竟然不是——不,应当说是大错特错。
仇恨是直的、刚的、干干净净的!
这不是仇恨!
是令人作呕的占有!
严克在愤怒发狂的边缘简直要嘶吼起来。
“为什么?李宜为什么如此关注于你?”纵然要激发之寒的噩梦,他还是想知道得要命。
之寒愣一下,没有很快回答。
纵然是夫妻,身与心被他所拥有,她却一直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伤痕,说出来,无异于把才长好的伤口扒开来,鲜血淋漓地呈现出来。
“为什么!”严克的话如云间落下的雷。
连门外的闷葫芦都被震到:“严四,你别太过分!”
之寒说:“李宜喜欢——那种喜欢。”她顿一顿,微歪头,挤出一个自认为很了然的笑,“虽然那些都是旧梦,我却觉得,好像都发生过一样。但我已经很久没做过那样的梦了。你曾说,不让再让我做这样的噩梦。你做到了,我很好,严止厌。”
严克觉得他的灵魂晃了晃,随后厉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