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易华依旧是一身布衣, 一柄歪了的拂尘。但比第一次见面时,又多了几分不用多说的熟稔。
眉眼间的舒朗自在却一如昨日。
一个人习性、品性,有时候他人穷尽一生也难以琢磨透, 但对有的人而言, 短短时日, 已是够他们试探的了。
并且, 秦罗衣和易华对视一眼,其中暗含的笑意都表示着彼此间的某种共识。
其实还有一日才靠岸,但是秦罗衣并未询问他之意, 只唇边晕开淡笑,如同晚霞在水中的倒影。“恕不远送。”
“自然。”易华长声而笑,再见之日本就不远,何须相送?
眼神不自觉地放柔, 易华低头看她, 然只微微一笑, 并未说些什么。
隐约间有啸声传入耳中, 此声延绵悠长, 夹荡在山谷之间。布衣男子遂知是接引之人到了。
果不其然,前方有艘小舟,行驶地极快,映在眼中, 本是豆大一点,却转瞬之间就由一个穿蓑衣的中年汉子,快而稳地驶到了二人眼前。
是个行家。秦罗衣暗赞一句。
踏在木板上的脚微微一使力, 易华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 纵身跃了出去。
江面的风将男子宽广的袖子盈满,在一瞬间倒是真有了一种飘逸修道之感。
真气收回, 身若清风,易华立于船头时,行驶的船没有半点摇晃,单此一点,就能看出他的身法极妙,对内力的控制亦是不差。
“接着。”清丽悠扬的声音随着内力扩散而至。伴随此声的,是呈着抛物线状的黑影。
抬手截住,拿至眼前一观,竟是比玉璞酒还要珍贵十分的玉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