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映娘打了好多络子,各式各样的,都好看到不行了。全部是留给罗衣和楚妍的,每年的都有。
可络子这种事物,本就是一个小心点能用上十多年的。
那么多,又那么精致,怎么看都是母亲从好久之前开始做的了。真是的,没有见过……能这么坦然面对死亡的人。
坦然到最后一刻,她留给楚妍和罗衣的都是轻又暖的怀抱,还是始终不曾褪去的笑容。那时,罗衣十岁又二,楚妍六岁。
时间突然变得紧迫起来。
楚妍和罗衣深知比自己更痛苦的应该是父亲秦渊,可静坐三天出来后的秦渊却面色平和,连眸子都更明亮了一些,周身的气息好似收敛住了,没有原来那般锋芒毕露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足足四年。楚妍伴着罗衣度过了四春四夏,四秋四冬。再无原来的肆然,秦渊毫无保留地在这几年将学识倾囊相授,严厉到有些苛责的地步。
秦罗衣却淡淡受着,并且阻拦了心疼她的楚妍去求情。“时间不够了。”她说着楚妍不是很懂的话。
然后,在那一天,秦渊突然道:“我该走了。”无头无脑的一句,秦罗衣却好似早就料到,甚至还是笑着的。“恩,我知道的。”
仿若当年的岁月倒了个儿,幼年肃然的秦罗衣现今总是眉眼噙笑,心思难以揣摩;而当年随性悠然的秦渊却肃穆地让人难以想象。
楚妍随着年龄的增长脸色越发雪白,整个人都近似陶瓷,细腻,又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