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入体的声音在雪地里清晰可闻,隋国从未下过那么大的雪。
云疏拥着楚妍,她手里是一把薄刃,比秦罗衣那把小上许多,是同一种材质,由同一个人锻造。
“这可真是……”云疏轻声道。明明是她捅了他致命一刀,却是手中的人气息渐渐散去。温热依旧,不是源自怀中的女子,而是他涌出的血液。
谁都没有料到云疏竟然有那么深厚的内力,他与秦罗衣那一战,风云惊变。然而,没有结果。
“阿毓。”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云疏平静地唤着云毓,然后将一块金色的结晶交给他。那是楚妍最后塞给他的,一刀换一个这个,可真是不吃亏啊,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心中却是隐隐作痛。
他无愧于子民,无愧于云氏,但是到底欠了一个人。
秦罗衣眼中凝着泪水,当年漫天的飞雪,映娘与秦渊走了,还有楚妍陪着她。现在楚妍走了,漫漫时光,谁可与共?
满目尽是白茫的天地,沧海一粟。云疏支起身子,抱着怀中人,一步步走入了冰湖。所有人只是看着,无人阻拦。
在好些个来年一春之后,褪去了华服,恢复了很久之前的穿着的秦罗衣依旧是清丽至极,没有任何事物使她留下岁月的痕迹,只是月光再也不会露出银白色下的那一抹温柔。
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即使是弄清楚一切,知道她的妹妹本就不该存在,可秦罗衣还是深切地怀念着。
日光很好,不清淡也不浓烈。她立在一艘小舟上,碧水青山,舟无风自动,孤行而去,渐渐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