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大理寺,她和桃李总共只吃了一顿饭,还是带着馊味的稀薄米汤。
饥肠辘辘下,魏浅禾差一点就想要将藏在内襟的馒头拿出来解解馋。
但她必须忍住,且不说无论是被同为囚徒的同伴看到,还是被衙役发现,都是被打死的命运。
更何况如今饿的受不了,接下来的路上只会更加难以坚持。
她要支撑自己活着走到西北,就得忍受非常人能忍受的磨难。
身体的苦痛只是暂时的,命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看着衙役的包袱咽了咽口水,魏浅禾下意识伸手捏了捏前襟的馒头,没关系,她可以的,有这个馒头在,她就总觉得还有一丝底气和希望。
桃李还在身边的时候,她以为桃李才是她心中隐秘的底气和希望,然而面对困窘的现实,生理上强烈的渴望。
原来人是可以为了活下去忘记一切情感的。
苦捱着终于等到衙役们吃饱喝足,剩下点酸汤寡水,连带着干硬的窝头,终于分发到他们手中。
魏浅禾也翘首等待着自己的那份,却眼见着黑汉衙役使了个眼色,窝窝头便从自己眼前划过,分给了下一个人。
负责分粮的是她魏氏旁支,曾经“小浅禾小浅禾”的唤她,也曾被她乖巧的喊过三叔的中年男子。
他神色僵硬,眉眼低垂,特意不去看向魏浅禾的方向。
在路上的时候,魏浅禾就感觉出来众人对自己的排挤,不光衙役,包括魏氏子弟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避开自己。
他们不跟她说话,不给她水和食物,甚至连她稍稍走慢了些,也有人向衙役告状,以此责骂她。
除了忍,她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