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双手，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想到刚出生的婴儿就要死在他手里，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了。

夙夜只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不管老少，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统统都要杀死。

那些婴孩又有什么错？

难道只是因为是他的断尾就必须死？

黑珀看夙夜盯着双手不语，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难过。

这都是他们的命，要怪只怪那些断尾不该投胎成人。”

夙夜抬起头，眼圈已经晕染一层水雾。

两眼犯红，眼泪似流不流。

“师父，如果剩下的三条断尾都投胎成人胎怎么办？

对于咱们来说，他们都只是我的狐狸尾巴。

可是他们也有感情，会哭会笑会思考。

我不想飞升了，如果我飞升的代价是杀人。

那我宁可不做这神仙。

你看田七和五狐，他们在我眼中就是人。

不是没有感情不会思考的死物。”

黑珀把夙夜的头揽在肚子上，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头发。

“阿夜，这不是你的错。

所有众生都有自己的宿命，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若是你的断尾不回到你体内，它们早晚有一天会法力耗尽，

变成尾巴，再也不能投胎转世。

现在断尾没出现，能投胎成什么东西还未可知，别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