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仆从不少,苌舟此刻身处正厅,仍听得见仆从走动的声音,在那些声音之中,郑老夫人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就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是一位因了孩子爱屋及乌的老人。
苌舟腹稿一堆,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郑老夫人握着苌舟的手没有松开,缓缓地带着苌舟往一旁的椅子上靠,苌舟抽出一只手扶着,免得郑老夫人磕了碰了。
郑老夫人坐下后,语气带着些歉意,“老身有一个不情之请。”许是这件事对她而言很重要,她没等苌舟答应,又道:“能不能请各位与我说说习汝的近况?他一年之前,过得还好吗?近些时日,各位可有见过他?”
这……苌舟觉着奇怪,冲李大人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听郑老夫人这话,不止是今日郑老爷不在宅中,只怕一年之前,郑老爷也不在宅中,这跟李大人与苌舟说的消息完全不符合啊!
李大人也不明白,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我们……与郑老爷只见过几面。”苌舟想了想,尽量语气柔和地道:“虽说是旧识,但上一次见郑老爷已经是三个月前了,他的近况我们也不清楚,而且,他没跟我们透露过郑宅的情况,我们还以为他现下在郑宅之中,这才前来拜访。”
“这样啊……”郑老夫人面上有些失望,强打着精神,道:“劳烦各位跑一趟,只不过,老身已经三年不曾见过习汝了。”
三年?苌舟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他记得奏报上曾说,上官榆即位三年后率兵亲征靳国落败,即位六年崩逝,这期间恰好三年,不知道与郑老爷一事会不会有联系?
他还未细想,那厢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把年纪,时日已无多,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再见习汝一面,只可惜,他不仅三年未归,就连妻儿也……”
老夫人说着,又觉得不妥,“烦劳各位听我念叨了,不知各位拜访习汝可是有事找他?我这些年,与习汝写过家书,只是不得回复,若是各位有事,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用家书告知,习汝兴许能看见。”
“倒是没什么事。”苌舟没再编些理由,拜访本就是无中生有,没必要再让老人家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