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在太上凰生辰的这几日,京城内不管沿街摆摊叫卖的事,只需要在规定好的白线内,不阻碍路上马车行人便是,如何吸引客人拉拢到客人各凭本事。
不论是诸国还是番邦,前来时都会带着有十多人的队伍,领略京城的繁华。有甚者更是会有五湖四海的旅客前来目睹盛世,更何况此乃太上凰三十整岁的生辰。
景一被拉着站在东边的登高楼上向紫禁城外眺望,入眼是红红火火,川流不息,络绎不绝的马车拖着沉甸甸的贺礼向紫禁城驶来,万国来朝尽收眼底。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呼吸都浅了许多,景一走到栏杆处撑着踮起脚尖试图看的更远,还未看清更遥远的景象,一只手拽着他后背的衣服给他拉了回来,差点踉跄着摔在地上。
柳福臂弯中抱着的铜罐子是从内务府取的凤髓香,两人一道过去的,路过登高楼一时兴起的跑了上去想看看外头是何等景象。
震撼是震撼,但柳福一扭头看景一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外吓的一身冷汗,想也没想的把人往回拽的。
“你疯了!刚下过雨地上湿滑,要脚滑掉下去你得断的一节节的。”柳福往台阶上一坐,拍着胸口顺气的,又连忙看凤髓香洒没洒出来,“主子的香料要是在拉你时洒了,咱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景一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坐了下来,栏杆挡住了大半视野,也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这段时间宫里为了筹备生辰宴人人紧迫,就算仁寿宫宫人没落得多少任务,但那氛围也够让他们紧张的,所以才想着偷闲出来呆一会。
一阵阵凉爽夹杂着水汽的风迎面吹来,景一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躁郁的心情在此刻变的开阔起来。
“今天主子跟我说,让我跟着去宴会伺候的。”柳福没参加过什么宴会,跟在御前的那段时间长皇子的百岁宴他资历不够没能去,只能眼巴巴的躲在远处看着。
谁能料想到第一次去宴会伺候主子,竟然是伺候太上凰,那天得多有面子,别的不说光站在后头借着光看宫廷歌舞就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刚消散的躁郁立刻回笼心头,景一半垂下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遮盖住滚滚翻腾的妒意。柳福站起他的视线就追随着过去,见人小心谨慎的站的离栏杆有一段距离,景一攥了攥身侧的手,“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距离生辰不过一天的时间,来往的使节要一一接见,江安卿忙的无法再悠闲的窝在罗汉榻上,一天下来全坐在太和殿里。
即便是加了两个厚实的垫子,腰背也硬的发酸,更何况头上还带着沉重的珠翠,礼服压的肩膀发麻,倒是江月谷出乎她意料的耐得住。
今日最后一个使节接见完,冬香连忙到后头去给江安卿揉按肩膀,江月谷也侧过身来询问母皇身体如何。
江安卿略感无奈的摆手,靠着椅背上的软枕才舒服了不少。
倒不是她觉得随着年纪增大而身体不行了,只是从十三岁便入了军营,那里头哪里能闲坐那么长时间,这儿跑跑,那儿跳跳的,一直到江安卿退居仁寿宫才闲下来。
闲下来后没什么重要事情全在仁寿宫里头呆着,轻装便衣靠在四面摆着软枕的罗汉榻上,哪怕是闲坐一天也不觉得疲惫。
可接见使者要维持着太上凰的威严,不仅身上的华服需彰显金凤财气,连坐姿都得固定住,一天下来得处理往来诸国的事情,可不得身心俱疲的。
“今天过去孤得长好些白发。”江安卿闭上眼睛。
打趣的话罢了,三十岁正值壮年,若说二十岁时花样的年纪,那三十岁便是硕果累累,正是最好年华时。
年少时与风沙铁戈作伴,除却身上数不清的大小疤痕外,并没有在江安卿容貌上留下痕迹,倒是让她越发的从内散发出沉稳威严。
江月谷缓步走到江安卿身后,替换下了冬香,轻轻为她揉捏着肩膀,“母皇风采依旧,朕可是听说不少军官希望能得到母皇指点一二。”
太和殿内进来一人,翠巧走的快了跛脚更加明显,但此刻的她顾及不了那么多,“陛下,太上凰,西凉使者鲁卡靼求见。”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今日前来太和殿接见的使者内并没有西凉的名单,突然要过来不仅失了礼仪,还带着挑衅的态度。
江安卿扬起嘴角,“恐怕过不了多久,孤就能指点她们了。”侧过头拍了拍江月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陛下先回去休息吧,孤要同旧友叙叙旧。”
江月谷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带着翠巧离开了,母皇既然不需要她留下,定然是有其中的道理,江月谷不做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