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李世民将刘文静的书信叠好,沉默良久,再次抬眸看向房玄龄时眼眶虽红,但已少了先前的迷茫。
“不过,我也要多谢陛下教我看明白,让我不再自欺欺人。”
李世民说着自嘲一笑,内心对于李渊的感情十分复杂。
少了从前父子间的亲昵,多了如今君臣间的生疏。
在他弱冠的这年,李渊用最残忍的方式,用刘文静的项上人头,让他直面血淋淋的真相,李渊所谓的感情与承诺不值一提,权势才是保全自身最好的武器。
他不会再那么傻了,一打完仗便想着承欢膝下,经由他手的州县他一个都不会放手。
李渊不在乎,眼里只放得下高官贵族,可是他在乎。
他要一点一点自李渊手中夺过属于开国帝王的光辉,一点一点让天下百姓士卒官吏,只知他李世民而不知李渊。
这将是他未来保全自身以及身边人最大的依仗。
他要李渊日后再想肆意杀人不行。
他要李渊忌惮他。
从今往后,他与李渊是秦王与皇帝,是二皇子与天子,偏偏不能是幼时的二郎与阿耶。
房玄龄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关心则乱,李世民从来不是一个遇事便裹足不前的人,他心性坚定,向来明白自己所求。
“权势斗争便是这般,二郎想明白便好,倒是我白白走了这一遭,你是不晓得先前杜郎君有多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