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恭心头宽松,还是旧人知晓体贴人,身子一好就来与他商议政事。
捻须沉思间,王仁恭忽觉后心一凉,刘武周一张狰狞的面孔陡然放大。
“既然太守不知该如何,那么就让武周替你选。”
“拿了太守的首级去外头晃荡一圈,再开仓赈粮,太守以为,这个法子如何?”
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衣襟落下,沾湿了王仁恭的衣角。
这是…怎么回事?
王仁恭喉间堵塞,想说些什么,却猛然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他盯着刘武周,面上犹带着欣慰的笑容。
时间太短了,短到他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短到他连表情都来不及变换。
刘武周的嘴唇开开合合,他却一句都听不清楚,耳边只是一阵阵得意张狂的哄笑。
眼皮子渐渐沉重,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间,王仁恭看到了刘武周讥讽的笑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想着,是做梦吧,做事素来妥帖忠心的刘武周怎会杀他,果然是做梦吧。
下一瞬,王仁恭眼一闭,停止了呼吸。
当日,刘武周拿着王仁恭的首级,威慑当地官员,开仓放粮,自立为太守,派使突厥,剑指汾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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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斥责李渊玩忽职守的圣旨,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甚至不单单是斥责,杨广一怒之下竟派了使者,要将李渊与王仁恭二人通通下狱。
这一回,李渊倒是实打实生出了犹惧。
他甚至在某一刻怀疑,杨广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图谋了,借着下狱的借口趁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