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二郎收留,杜怀信万死不能报也。”
说到此处,情愈浓烈,杜怀信强撑病体,眼见就要行大礼,被李世民一手握住,强硬得将人塞回被褥当中,不满地斥道:“既那我当友人,做什么行大礼?”
“原是这样的身世,我知晓了,这段日子你且安心养伤,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
李世民的表情逐渐严肃,早已没了先前的轻松。
杜怀信的遭遇其实很常见,这般身世的人,随着阿耶赴任抚慰大使的路上,他不知见过多少。
可事实上,李世民心中的想法早已产生动摇。
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小衣食无忧,虽是次子,却也有入宫当个三卫的理想。
男儿在世,如不能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只知晓浑浑噩噩度日,又何苦来世上走一遭?
阿耶说,他四岁时,有一相面书生来他家,言他日后必将拯溺救焚、济世安民,所以给他取名世民。
他从小就牢牢记住了这个故事,所求也不单单只是功业名声,兼济天下亦是他的理想。
可是,随着表叔的行事愈发荒唐,这样无道的朝廷,当真值得他去效忠吗?
可如果不去效忠,他又该怎么做呢?
靠着一张嘴去入世救人吗?
李世民看着已然安稳入睡的杜怀信,心中却有些茫然。
有什么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扎根,他隐隐能感觉出什么,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深想。
“小郎君?”贞松不知何时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