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要方》既成,不知孙公可否将本书借予陛下一段时日?”
孙思邈笑呵呵不慌不忙问道:“陛下想要我这本书是想要做什么?”
说着孙思邈从杜怀信手中接过手敕垂眸看了起来。
不过,这个与其说是手敕,倒不如说像是一封短小的信。
“闻孙公今日功成,奈何宫中琐事繁多,世民无法抽身前来恭祝,实乃撼事,故而世民今日特地派了子诺前来,聊表心意,还望孙公莫要怪罪。”
都是当了皇帝,没想到这手敕上的自称居然还是世民二字,与之从前没有半分改变,就好似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不是君臣而是友人,孙思邈的心尖微暖,他的视线继续往下。
“还有一桩事,孙公这几年沉醉著书,世民也是不敢有半分懈怠,这医术也是看了数十本,勉强可以说是有了些自己的心得。”
“《明堂针灸图》,这是今岁方方修成呈递上来的初稿,虽然还不算完满,但已经是叫世民惊喜不已,世民用着它自学了针灸,这学得越深世民才愈发晓得原来人之胸背二处穴位颇多,一旦受了伤便很容易危及性命,所以世民想到了这几年下来修订的律法。”
“笞刑本就是最轻的刑罚,可若是抽打背部反倒是容易害人性命,这便是与律法择定之初背道而驰了。”
“所以,不论是笞刑还是杖刑,世民已然下令一律不许击打胸背二处,臀部穴位经脉相对而言较少,便是个最为合适之处了。”
“德礼为政教之本,律法刑罚不过为辅,世民前后思之,这刑罚实在不该成为恐吓害人性命的手段,也不该成为叫百姓恐惧的存在,应当是矫正推行德仁之物,是百姓作风行事的根本,世民因此有这般改动。”
“不知孙公以为如何?世民这般作为这般认知,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