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全让不领情,扭过身子,并不正眼瞧人:

“你杜獐头想担本侯一句舅舅,还不够格。”

在场的奴才们皆倒吸一口凉气。

杜国舅权倾朝野,近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獐头”这个诨名,谁人不知是坊间嘲讽其样貌丑陋取的,就是清楚安平侯大胆,也没料到他能当面这样说。

“表哥,您觉着淮儿说得对不对?”

皇帝并未开口。

不过杜大人面色如常,甚至还微微笑道:

“侯爷说的是,微臣僭越了。”

瞧着比自己大了几轮的权臣卑躬屈膝,温淮却不顺台阶而下,反而蹬鼻子上脸,两手揣在胸前:

“知错能改便好,杜大人果然识大体。”

他又笑嘻嘻地对着承明帝——

“皇帝表哥,淮儿先退下咯。”

皇帝一拂袖,没说旁的,待他身影远去后,才猛舒两口气。

杜绍立马弯腰躬身:

“陛下宽心!安平侯只是幼稚顽劣些罢了。”

“呵,一个狂妄跋扈,一个目中无人,舅父这婚指的好,日后有得汝南王府鸡飞狗跳了。”

两人说这样的话,可承明帝年过三十也没少幼稚,自登基以来,做出的昏庸政事,比安平侯散财玩乐要严重得多。

杜绍则狼子野心,与亲姊——承明帝的生母杜太后,对其一味纵容讨好,实际将他越养越废,暗中弄权。

皇帝整日耽于后宫、不思朝政,身体也每况愈下,想要坐稳九五至尊的宝座,便愈发依赖自己的这位舅父。

此番夺回汝南王手中军权,许配他个乖张男妻,也是杜绍恶心这两大豪门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