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声,热烈洋溢,在一众五彩斑斓的人群里,独自静坐的裴宁辞就像是清冷孤洁的圣山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身旁坐着的是昔日得过宠的公子,瞟他一眼,拈酸惹醋道:“哟哟哟,长得有几分像大祭司,就真把自己架子端着了。”
裴宁辞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仍瞧着不远处的树梢,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那位公子冷笑一声,端着酒盏走到他面前,看似是要与他推杯换盏,却来势汹汹。
他挡在裴宁辞眼前,裴宁辞自是不可再忽略他,那双浅金色的眸注视着他,毫无情绪。
裴宁辞的神色太淡了,他就像是缺少了凡人的喜怒哀乐,这种临近于神明的特质总能令人心中发颤,下意识地想要跪伏,向他俯首称臣。
亦或者说,这应该被称为一种无形的威压,裴宁辞一个字都不必说,就足以让他人心神震颤。
那位公子端着酒盏的手不自觉抖了下,他咽了口口水,但感受着周遭的视线,还是硬着头皮挑衅道:“你,你别以为长公主能宠爱你很久。”
“你也不过是和钰公子一样,是大祭司的替身罢了!”那位公子说罢,瞪着眼看裴宁辞。
他本意是想让眼前这高不可攀的人认清自己的地位,再不济也要让他心中膈应膈应。
谁知,裴宁辞闻言,唇角却微不可查地翘了下,首次真正将他瞧进了眼里,看上去居然心情很好地追问了句:“此话怎讲?”
挑衅的公子尚且不知裴宁辞的身份,都觉得眼前这人约莫是疯了。
若他知晓自己羞辱的男子就是他每日跪拜祈祷的大祭司的话,他估计会更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