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脚步微顿。
不知何时,午后的夕阳已尽数陨灭,夜幕低垂,风稀星疏。
在这称不上多么美好的夜色里,严庚书在阑珊的灯火中回眸望着她,恭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婧冉静默片刻,随后端着酒杯走到严庚书面前,静静凝着他道:“今日宾客皆来敬了次酒,唯独你没有。摄政王,你得补上。”
“臣失礼。”严庚书低低说了句,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酒杯,却被李婧冉纤白的指尖轻轻抵住了胸口。
她的嗓音在嘈杂声中依旧是那么有辨识度,像是敲击着他的耳膜一般。
“就用这个。”李婧冉将自己的酒盏递到了严庚书面前。
酒盏是纯银做的,上头镶嵌着楼兰进贡的蓝宝,而那银白的杯壁之上,印着一个格外暧昧的红色唇痕。
是她的唇脂。
在晦涩的夜晚,严庚书的目光在她的唇印上停留一瞬。
他什么都没说,就像是在无人知晓的夜色中最后的放肆。
严庚书默许般伸手去接她的杯子,但李婧冉却又收了手,用眼神缓慢地勾勒着他愈发锋利的面部线条,挑眉笑了下:“本宫的杯子,只有两种人能接。”
“驸马,和情人。”李婧冉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句:“旧情人不算。”
李婧冉是在试探着严庚书:他要不要和她复合?
不对,甚至称不上复合,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严庚书并不傻,这种风月事他见的比李婧冉多,况且李婧冉的这句话已经挑得足够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