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眸子溢满了水色,期期艾艾地点头,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她十六岁嫁入韩家,十七岁就跟着丈夫在流放的路上,长子早夭,若非为了幼子,她早就随便撞死在哪个石头上了!
“舅母别担心,一切有我,”萧岚看出高氏的不安,转移话题,“再过几日国子监就能入学了,元表弟可要勤家温书,争取通过入学考试。”
“韩元谨记殿下教诲。”入学国子监,韩元从未想过,即便殿下不提,他也会竭尽全力。
提到儿子,高氏果然重获信心,对着萧岚又跪又拜,“民妇谢殿下为我儿周旋。”
母子俩左一句殿下、又一句殿下,萧岚不免想起了和魏瑾刚刚成婚的时候,他也是格外地重礼,自称为臣。
他们虽然饱经风霜和折磨,心性却依旧良善规矩。
但母子俩到底不是魏瑾,没法如他一样,一夜就改了称呼,萧岚也不强求以免叫二人不自在,吩咐管事打点后序、再安排好得力的奴仆来。
回到瑶光殿,萧岚又去了书房,从昨日看到的画开始。
魏瑾出征以后,她给他写了好几封信,至今为止只收到了一封回信,称他已到了囱州且解决了当地的知州,先换了自己的人。他给京城也来了一封告罪书,请皇上赦免他的先斩后奏。
叔父自然应下了,这一切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流程。
要将萧铭救回京城,经过囱州是最快的路线。
“这幅画像是倾慕者,偷偷看着公主呢。”
翠竹的画将萧岚的思绪拉回来,她垂眸看过去。
画中的她在荡秋千,翠竹在推她,邱怀玉在朝她走来,萧岚已不记得当时是怎样的情景了,可画中的她笑容明媚,秋千荡的似要飞天。
作画的角度似在一棵树下,然而当时她沉浸自己的乐趣中,根本不知魏瑾的存在,他便是将所有的心事存进画里。
萧岚发觉,他画了不少臆测她荡秋千的场景,只不过推秋千的人换成一个无脸的人,可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型,一看就是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