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白色的囚衣,墨色长裤,腰束扎的一丝不苟,他背脊如松,静默地坐在圆跪蒲上,手持狼毫笔在案上的白纸上写着什么。似是知道来人,但依旧坐的纹丝不动,犹如一座万年巍峨不动的荒山。
他瘦了,下颚冒了些许胡渣,俊逸侧脸像是沉淀了许许多多的沧桑。
他也黒了,可矜贵的气息不减,反而添了几抹百折不饶地韧劲。
想到这,萧岚不禁心田酸涩,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百折不挠。
“高舅母和韩元表弟来了,在姚大人的公房里。”
纸上畅通无阻的笔触似乎凝固住,男人缓缓侧头看来,深邃多情的桃花眸连连眨了几回,似乎在确认了什么,之后他的视线就如被粘住一般,不得动弹。
笔触的墨迹渐渐晕染了一片。
萧岚避开那道令她着迷的眸光,“在写什么?”
魏瑾神思回笼,意识到眼前的萧岚不是梦境,而是现实,他既欣喜又窘迫。欣喜的是萧岚终于来了,窘迫他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魏瑾回看案上的字迹,将狼毫笔搁在架上,把纸张拿起来走到栏杆边,“岚儿要看吗?”
萧岚摇头,“不看。”
魏瑾放下纸张,立在锈迹斑斑地铁栏前深深地看着她,“岚儿,高舅母和韩元表弟虽知情,可也是在几年之后才晓得的。”
萧岚心知他放不下外祖父家的人,宽慰道:“来的路上我和他们说过了,如果官差官起来就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