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眉心一跳,狐疑地看了眼驸马,他缓缓摇头表示非他所为。萧岚点点头缓步到上首落座,驸马则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萧岚再次令魏硕明起来说话并赐坐,魏硕明这回起来了却始终不肯坐。
她笑了笑,“族老此言好生奇怪,大伯兄既是口出狂言,你为何不寻魏氏的宗妇去要个说法,而是来了本宫这?”
想当初,驸马被他们五花大绑地按着要动似刑,魏硕明是刽子手,温檐是下令者,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想二人船这般快就翻了?萧岚故作不懂,“即便是要讨个公道也有衙门、刑部、大理寺可给魏族老声张正义啊!”
魏硕明的身子越发躬了躬,心知萧岚不愿出手,绝不能再得罪了她。他思忖了良久,将昨夜李荼在青云轩的话复述出来,“皇上推行新律,我儿既考取了功名,按律可参与袭爵的竞争。魏家大朗口出狂言,污蔑我儿,按律说他已没有资格袭爵。驸马兄友弟恭,可也要分人品。殿下鼎力支持皇上,老臣这才斗胆前来请求声张正义。”
倒是学会了借力!萧岚冷哼。想起上一回驸马在魏武侯府被众人欺负的场景,想要她助魏决袭爵等到下辈子吧!
萧岚手肘搁在身侧的矮案上,刻意靠近驸马那侧,“驸马听听,这世道也变的也太快了。驸马去晚了大伯兄的生辰宴要罚,罪名是不敬爱兄长。驸马知错就改,听从诸位长辈的教诲,支持大伯兄袭爵也要被说,因为你悖论了正义。”
“这天底下怎有如此滑稽前后矛盾的人?驸马你说,这回本宫要如何帮你?”
魏瑾面浮笑意,顺着萧岚的话,“为夫也不知,不如还是问问族老的意思?”
魏硕明已是冷汗涔涔,她深深地领教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魏驸马不受宗妇的喜爱,他也是顺着宗妇的意思罢了,哪里是真的教诲魏驸马。可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就是变相承认过去他的行为纯属刁难!
“老臣惶恐,老臣知罪,可这......”这了好半天,魏硕明也憋不出后话。
萧岚可没闲工夫再听,她的驸马被诬陷时,魏家人一个都没站出来,反而要落井下石。如今魏决被诬陷,她又凭什么要维护正义?遑论驸马也许还会和魏决争夺侯爷的爵位,她不帮忙驸马夺爵,他们魏家人就该躲在被窝里偷笑了!
“族老,本宫不过是一介女流,委实没法干涉朝政,遑论是科举和爵位,这二者都是我大齐的根基和命脉。”萧岚虽厌恶他们的行径,却也不会真把人都给得罪了,只道:“这样,您有冤屈就上大理寺刑部和衙门去说。既然大伯兄认为科举不公,有舞弊,就让他带着证据去敲登闻鼓,别在你们面前瞎嚷嚷!”
魏硕明心知萧岚这是打算置之不理了,心中已是悔恨莫及,他哪里晓得那个混账东西会把脏水泼到儿子身上!
彼时,魏宅的管事的屁滚尿流地跑来,进了厅,咽了几口唾沫,先给萧岚和驸马行了礼,急道:“不好了不好了,魏家大郎正在朝堂外敲登闻鼓纳!嘴里高喊着进士甲等舞弊!”
闻言,魏硕明气的险些背过去,早已忘了要萧岚主持什么公道,连忙行礼告辞,脚步生了风似的往外走。
“......”萧岚哑口无言,她缓缓看了眼驸马,低声,“我这张嘴可是开过光?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魏瑾桃花眸落在饱满的唇瓣上,耳朵里都是那一夜亲吻的水声,他忍不住说:“尝过才知道。”
萧岚瞪了他一眼
“岚儿,我们也去看看吧。”魏瑾不担心魏麟,可不想他丢了父亲的脸。
礼部公府。
科举的过程进展且结束的一切顺利,礼部的相关的官员都是松了一口气,各个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都卸了,恢复了过去闲散时而忙碌之态。
礼部尚书徐正青和吏部考功员外郎李显在书房里喝茶。
科举是今年划到礼部来的,徐正青接到政令时那是两眼一黑,双手抓瞎啊!他忙去拜访好友、吏部考功员外郎李显,得亏是好友在幕后替他把关、整合、分布和罗列,这才使得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岔子。
今年的考生里有李显的儿子李荼,为了避开,李显在考题、考生这里,并不给予佐见。
即便有了帮衬,科举虽然在礼部之下设立了贡院,考试、阅卷、放榜、组织都在贡院里举行,但徐正清还是一日的安稳觉都没睡过啊!
他和李显是同窗,谈起今年李荼的考卷,可谓是赏心悦目。
李显虽出生寒门,但心气和志向都不逊色世家大族,徐正青很欣赏这对父子。二人正聊的投机,礼部侍郎忽然急急地来报,“大人,有人在敲登闻鼓,说科考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