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隔着几米远看见小苏也冲自己笑了笑。
但不算热情。
盛笳终于意识到她是多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她不停地想,小苏到底为什么讨厌我?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对我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讨厌我?是姐姐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吗?其他那些女孩儿会不会也跟着讨厌我呢?
这样的负面情绪折磨着她。
后来,盛笳在小区里不再主动结交任何一个朋友,直到搬家离开。
*
近二十年过去,盛笳都没有得到答案。
即使小苏的面容已经模糊,但这个故事却刻在了她的心底,虽然不会再困扰她,却影响着她后续很多年的人生——她不明白,为什么失手伤了猫的是姐姐,最终失去朋友的却是自己。
她常常会想,或许盛语真的比自己更讨人喜欢。
也正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盛笳一点点意识到,其实盛语不是自己的朋友,她只是姐姐。血缘关系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连接。
此刻,她可以笑着把这个故事掐头去尾地讲给裴铎听。
隐去了自己漫长且敏感的少女心事,这不过是个无趣的童年记忆。
细细观察裴铎的反应,他似乎也的确没有提起太大的兴趣。
他只是评价道:“你的记性真好。如果有人讨厌我,我觉得不会让这人占据我心里的半分位置。”
盛笳笑了笑,她在心中默默道又有谁会真的讨厌你呢?
随后又想,自己的多思多虑在他看来应该全都是可笑的情绪垃圾。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可让盛笳真正难过的是,他没有试图要了解自己的心。
她并非情绪稳定的人。
失落来得汹涌且毫无征兆,随时能将她铸件成空中楼阁的勇气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