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在盛语死后,家里人从未问过她有没有恐惧,只是逼迫她不断地回忆着入睡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董韵问她是否听到盛语翻身或是咳嗽。盛笳的回答始终是摇头,她说:“我睡着了。”
母亲口不择言,“你怎么睡得那么死啊?”
那时候的盛笳低着头,麻木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
而裴铎,却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恩赐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温暖。
太缺爱的人,会把这种温暖误以为是深刻的感情。
盛笳忽地解开安全带。
她凑过去,捧起裴铎的脸,吻在了他的唇上。
裴铎愣怔了一瞬,然后回吻着她,随后轻轻偏头,笑着问:“怎么了?”
盛笳只是盯着他的唇,摇摇头,没有说出答案。
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很害怕。在体温已经几乎冷了的姐姐尸体边醒来是她的噩梦,是她时至今日都未走出的冰窖迷宫。
她害怕,所以她一直在渴求着一个温暖的拥抱。
裴铎或许并未理解她的深意。
但他重新加深了这个吻,搂住了她的腰身。
然后身子悬空,被他抱到了驾驶座。
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背后是方向盘。
空间称得上逼仄,但这样不舒服的紧密感却是点燃干柴的烈火。
欲望是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