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折磨你?回忆自己的亲姐姐叫折磨?盛笳你有没有良心?小语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盛笳冷笑。
她从不觉得盛语算是一个好姐姐。
她扭头, 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出门。
董韵站起身,“你什么意思?你现在都说不得了, 是吧?”
盛笳低头穿鞋,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妈,我不想惹你生气,也不想跟你吵架,吵架很累,我们都很累。所以我今晚去外面住,我明天会去看盛语的。”
在她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听到了玻璃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
楼道里的灯坏了,盛笳像是自虐一般不肯坐电梯,摸着黑顺着楼梯往下走。
这几年,她一直都有一个念头。
盛笳很想问一问董韵,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不是宁愿死的是自己。
但她不敢,她怕看到母亲眼中的犹豫,甚至是肯定。
像是法官握紧法槌,敲击后宣布她的最终结局。
她宁愿永远生活在谎言中。
盛笳走出小区,将外套裹紧,冒着朔城冬日刺骨的风,寻找一家最近的酒店。
干枯的树枝在寒夜中变成妖魔,路边的汽车呼啸而过,将冷风割城锋利的刀片。
盛笳离开得急,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口罩,迎着风走,两颊被吹得粗糙。
但她不怕疼。
盛笳有时觉得,疼痛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盛语死在夏日的某个时刻,可与此同时,也带走了盛笳和家人的一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