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但我没忘。”
裴铎的声调低下来,语气中带着令人觉得他深情款款的错觉,盛笳猛地回过头。
他侧着身,正瞧着自己,只听他叹口气继续说:“你的秦老师有空就在我面前唠叨这事儿,所以我没法忘。”
“……”
盛笳缓缓将头扭回来,盯着面前的白墙,一言不发。
裴铎也许是在考虑接下来说什么,也许是在等着她的下文,总之他的长久沉默忽然让这段对话变得凝重和正式起来。
盛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再开口时,他问:“结婚吗?你跟我。”
医院很安静,白织灯亮得几乎刺眼,问句清清楚楚地传进盛笳的耳朵中,她有几秒钟的心悸和绝望。
盛笳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甚至在愚蠢的少女时代,对方还长着一张裴铎的脸,她有过各种梦幻的想象,但从未预见过,第一次被人求婚竟然是在距离卫生间七八米远的椅子上。
哪怕这个问题是在他们二人一|夜|情后的清晨,也会显得突兀,荒唐以及缺乏真诚。
更何况是在近九个月后的今天。
而裴铎随意将自己拉下水,践踏一段关系,一段严肃的婚姻关系。
他的无所谓与她的强敏感在混合着消毒水的楼道中无声地碰撞着。
盛笳捏着拳头,率先败下阵来。
手机铃声撕碎沉默,盛笳慢慢低下头,第一次这么感激母亲给自己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