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咬咬牙,装作没听懂。
裴铎又突然走过来,她惊得往后一退,脑后勺就要撞在开着门的柜脚上。可他抬眼,没有护着她头,而是伸手扣在柜子的锐角上。
盛笳碰到了他的手背,不疼,很快挪开。
教养让她下意识就想道声“谢谢”,可偏了偏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铎停顿了三秒,收回手,搭在台面上,侧着身。
盛笳低头清洗烤盘,一言不发,克制地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裴铎胸口酸涩,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无往不利”不过是还没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他闷得慌,觉得盛笳如今在自己面前好像套上了一个玻璃罩子,折射着光,让他始终也看不清她此刻的真正模样。
他退后一步,把杯子中的水喝掉,然后挑了最中间那个芒果味蛋挞,尝了一口。
“哎,你烦不烦?”盛笳拧着眉头,习惯性地打他的胳膊,“我刚摆好的。”
她毫不客气,也没有收着力,锤到他大臂肌肉上时,才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做,拳头停留在空中,随后僵硬地吹下来。
裴铎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贱,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她打自己一下,也比不一声不吭地好。
他在一旁细嚼慢咽,盛笳扭头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小院,外面的灯光完全遮住了银白的月亮。
她实在觉得今晚的生日会与自己格格不入,过了一会儿小声道:“你待会儿把这盘子端出去吧。”
“你去干什么?”
“我回家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如果待在一个热闹的环境里觉得陌生又不舒适的话,会感到异常孤独,需要立刻回到一个熟悉且充满安全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