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悬霁宗再无人听到仙乐,仿佛那琴声只是一场幻梦,毫无征兆地响起,又毫无征兆地消失。起初还有一群弟子笃信一定能找到弹琴的人,后来只剩下单相思的女修还执着地找人,再后来,一时兴起的相思也消散了,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人再找他。
因为阿鹂的缘故,越寒霄得以频繁地去找赵梨攸。
每日清早,他会收集花叶上的晨露带去给阿鹂,阿鹂喝惯了花露,不太爱喝别的水。
“阿鹂哪有这么精贵?”次数多了,赵梨攸忍不住发表意见。
正要饮食的阿鹂回头看她一眼,灰溜溜地不敢动了。
“以前我就是这样养着它。”越寒霄勾勾手指示意阿鹂过来,阿鹂仿佛找到靠山,慢吞吞挪过去喝了花露。
这明明是溺爱,原来从前他就是靠这种手段拐走了她的阿鹂。赵梨攸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有说出口来。
约摸一旬过后,越寒霄来得更早了一些,揣着琉璃空瓶邀请赵梨攸一起去采花露。
“不去。”赵梨攸望了一眼微明的天色,时至秋末初冬,四野都是寒气,“太冷了。”
她哪里害怕这点寒气?越寒霄知道这是她胡乱搪塞的借口,但这不妨碍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不冷了,一起去吧。”
赵梨攸仍旧不愿与他对视,当他为她外袍领口打结的时候,她微微垂首不看他,只沉默地看着他的手。即便避开他的视线,她也感受到了那视线落在何处,有时在她的眉心,有时在她的睫毛上,有时在鼻尖,有时徘徊不定,慢慢移向唇角。这距离如此熟悉,一切仿佛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