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意想当然地说道:“可今日我在堂上看着,宁州太守痛哭流涕的, 宁州百姓太可怜了,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造反的,应该是真心的吧。”
宁州太守说的那一番话说得她心里也很难受,宁州百姓身上负担累累,被朝廷压榨得肩膀都要垮了。
薛竹隐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作伪而已。”
这样的人她在朝中见多了,掉几滴眼泪, 诉一诉苦,呜呜咽咽地伏在先皇面前,颤巍巍地去够他的膝头, 再顺理成章地把自己所求说出来, 先皇最吃这一套。
那宁州太守一直用帕子抹泪,她偶尔瞅一两眼, 帕子都没湿痕, 比朝中人还差几分,他们要哭可是实打实的。
不过新君即位后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郭解在他新登帝位的时候故技重施,哭得涕泗横流,还想牵陛下的袖子给自己抹泪,陛下早就对此感到厌恶,命他在满朝文武前哭了小半个时辰。
周云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虽然不懂这些事情,但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薛竹隐感到欣慰,周云意虽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懂,可她从没给自己添乱,一直在很积极地帮自己。有她在自己身边,她身处敌营少了很多恐惧。
回到清风楼,薛竹隐与她在廊上分别,说道:“你回去早点歇息吧,明日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高州那边也没有动静,现在只能先积极谈和。”
她刚打开房门,就被一只手拖了过去,被捂住嘴巴,人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熟悉的气息袭来,薛竹隐在黑夜里与那双黑亮的眼睛四目相对,有些错愕:“顾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