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排的视野太清晰,可以随意看见前面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周琎。她像是把睡眠进化掉了一样,每天到校都神采奕奕,问她,她就说从前起得早也会困,但现在能睡到六点,没什么好困。
六点。陆靖文偶尔也会觉得她是非人类。
对新睡眠时长的满足让她见谁都笑眯眯地打招呼,好像看到他们很高兴一样,这样不好。
容易被蹬鼻子上脸。
比如那个两次拉她去报长跑的体育委员,大概是自诩跟她有多年同学情谊,总是表现得很熟稔,喜欢在她路过时拉拉她的书包带子,亦或拍拍她的肩,表现出一种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范来。
让人看了不爽。
以至于周琎发作业路过陆靖文身边时,他也忍不住犯一回儿贱,先是伸腿想要远远拦人,在周琎看也没看直接被绊住时,又立马站起来一把扶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对不起,我腿伸太长了。”
周琎倒是没有怀疑他,被他环住手臂,保持住平衡以后还对他笑。陆靖文蹲下帮她一起捡作业本,还不忘说上一句:“别跟体委混那么熟,小心他明年又拉你去长跑。”
夹着真意的私心往往无法防备。
周琎听进去了。
但体委只是诸多让人不愉快之人中的一个。陆靖文没想过,周琎现在的人缘那么好。她沉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独来独往的样子好像还是昨天,一转眼就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