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S市上了七年的学……”他说道,“其实说起来,其实我对S市远比对枫江镇要熟悉。”
“我只在枫江镇里上过三年的小学,后来,就转学去了昙江市区。”
“枫江观偏远,我从前都只住在学校里,不经常回家。到了后来在S市上大学,回去的时间就更少了。”
“其实我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那座小镇。”林懿墨的嘴角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看不清情绪。
林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青年的身边,默默地聆听着。
“就像……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爸那样。”
“我从前只觉得我爸是个普通人。他没什么大志向,只是一心守着那座道观,一守就是几十年。”
“他也不是个太勇敢的人,遇上歹徒,第一反应也是逃跑。”
他伸出手指,缓慢地在玻璃上画着什么。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盛夏的暑气也没能改变这扇落地窗冰凉的触感。
他在画符,一个简单的、入门级的清心符———那是他幼时,父亲交给他的第一道符。
“小时候,我有段时间很中二,总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应该要行侠仗义、驱除妖魔。”林懿墨眼中似有怀念。
“可我爸听了我的这些志向,却是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他说,如今的世道,已经容不下这样的人了。”
“可是……”林懿墨抬起手,在玻璃上抹了一下,将那个刚画好的符擦了个干净。
“老爹……”林懿墨笑了,可一滴晶莹却在不知不觉中从眼角滑落,“你自己怎么倒是抢了我的志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