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是宋砚守灵,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按照他现在是皇帝的身份,根本不用守什么灵,但他还是身着一袭素白的衣袍,披麻戴孝地在灵堂跪着。
这件事传到其他臣子耳朵里,满是诧异。
毕竟先皇在世,最不受宠地就是他,可先皇驾崩后,只有他主动守灵,一点怨言也没有。
反倒太子郁郁寡欢,天天整日饮酒,根本忘记了先皇的宠爱。
宋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这人城府极深,就算登基也不允许有人对他成为皇帝有意见。
谢时竹也身穿孝服,墨发被发簪挽着,面容素净,未着胭脂,身上透露出温婉。
她从外面缓缓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双手端着盘子,而盘中放着精致的糕点。
谢时竹不疾不徐来到宋砚身边,朝他行礼后,单手比道:“皇上,这夜已经深了,吃点糕点,臣妾陪你守灵。”
宋砚薄唇轻轻勾了勾,柔声说:“好。”
几个跪在地上的宫女缓缓起来,将手上的盘子依次放在灵堂一边的案面,又施礼后,转身从灵堂离开。
她们一走,宋砚让灵堂的其他宫女以及太监退出去。
瞬间,整个灵堂只剩下他们俩,以及棺材里的先皇。
外面刮着狂风,树叶被大风吹得哗哗作响,而灵堂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也突然被风吹灭了。
只有灵堂的一盏白蜡烛摇曳着光火。
谢时竹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跪在了他身边。
宋砚转过头,眸光很深,静静凝视着她许久,忽然之间漫不经心道:“皇后,回去就寝吧,这里留朕一人就行。”
谢时竹比较害怕这种守灵的场面,迟疑了一下也没再客气什么。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离开前嘱咐他记得吃点东西,眉目间满是担忧。
宋砚在她的注视下,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