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霍无羁,温予又一次把目光落在安平的孕肚上,脑海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些她和霍无羁相处的场景。
这个世界可真奇妙。
明明她的脑海里还有和霍无羁相处的记忆,就连肚子里,也孕育着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小生命。可霍无羁自己,此时却也还在安平公主的肚子里。
幸而安平公主方才被稳婆的谈话内容给吸引了去,这才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她盯着孕肚看了好一会儿,又把视线挪到了车帘上那道宽阔的背影上。
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原本她心里还有一道异常清晰的分界线,对于霍懈北和霍无羁。她能感觉出来,这条线,正逐渐消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温予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路途不算太长,因为顾念着车厢内的两位孕妇,马匹跑的并不快。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地平线,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他们仍然在路上。
车厢内,矮小的案几上,燃着两盏油灯。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之前在西州,她明明过得也是这样的生活。一开始,她也的确是不太习惯用油灯照明。可时间一长,她也慢慢习惯了。
可现在,她不过是在现代社会住了几天,又开始不适应这里的夜晚了。
马车颠簸,这两团的昏黄灯光也跟着晃动,晃得她有点恶心。有点像晕船,可又吐不出来,卡在中间,实在是难受。
也许是因为她站在上帝视角,知道这个时候京城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脑海中,总是会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一些血腥的画面。
她本来就有点反胃,脑海里时不时闪过的那些血腥画面,让她更加不舒服。
她强忍着,指甲近乎攥到了掌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