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了很久,直到脖颈有些发酸,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打开洗衣机, 把夹在腋下的冬衣填进去后,降下晾衣架,把那件黑色睡袍拿了下来。
她记得这件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霍无羁时穿在身上的衣服。
当时, 大刀落下的那一刻, 他的鲜血还溅了她一身。
温予把衣服抱在怀里,三两下揉成了一团, 递于鼻间,轻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一丁点的血腥味。
不知那罐熏香蜡烛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件衣服上沾染的味道有点熟悉。
除了干爽的阳光气息和那阵熟悉的暗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她很熟悉的味道。
有点像霍无羁身上的气息。
可她却分辨不出,这味道究竟是从她身上那件被汗浸湿的小衣上发出的,还是她手里这件睡袍。
她已经记不清一开始对这件沾过血的睡袍的态度了。但总归是排斥的。
可现在,她视若珍宝。
她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这件睡袍中,深吸一口气后,她才又把脑袋缓缓抬起,拉上被风吹开的窗帘一角,脱下了身上那件汗津津的小衣,披着睡袍,走向浴室。
不多时,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
温暖的水流打在她的身上,一低头就能看到霍无羁在她身上的留下的痕迹。
浴室水汽弥漫,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并没有洗太长时间。简单冲了冲,就出来了。
对镜涂抹身体乳的时候,温予才发现,她身上的痕迹有多明显。无论是腰侧的手掌印痕,还是锁骨周围的齿痕印记,都异常惹眼。
她清楚记得,那晚之后,她身上的痕迹还没有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