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尤兰双先开口了。

一开始,两个人还是挑客气的讲,比如说“我觉得跃酱的睫毛很长很浓密,但弯曲的弧度还不够”,但这些被系统判定为“不够真诚”,全部不作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谈室是四面封闭的全白空间,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灯泡在闪烁森然的白光。

封闭,带来恐惧。

时间在不断流逝,但她们却又不知道流逝了多久,使得滋生的恐惧愈演愈烈。

两个女孩子都没吃早饭,肚子越来越饥饿。

她们估摸着,应当是过了中午的饭点,但并没有人给她们送饭,甚至连一杯水都没得喝。

她们不知道继续这么干耗下去,系统会不会让她们饿死、渴死在这里头。

因此,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个人的“坦诚”内容,从鸡毛蒜皮的地方,转变成了直击痛处。

「不好意思,我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特别做作,后头听到你说,还给自己编了一套人设,什么‘音律’什么‘骑士’的,自称是什么‘公主殿下’,我觉得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干的事。」

「跃酱其实是没有自我和主见的人,没有违抗大众观念的勇气,所以才非常向往反叛的自由,鼓起勇气染了显眼的淡金色头发,但却连被人多看两眼的后果都承担不了,觉得这一定是在嘲笑自己,进而觉得自己被整个社会打压了,整日怨天尤人——人家是觉得,跃酱还是当个随大流的普通人更合适一点啦。」

——仅仅二十分钟不到,就成了这种局面。

为了让“给自己难堪”的对方也感到同等的难堪,实现对等的报复,不惜用出了近乎“谩骂”的词汇。

当然了,在最开始,她们向对方打了预防针,“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想帮助你变好”——但人被戳了痛脚,怎么可能会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