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纱。”鸭妈主动出声唤道。
不过,她的穿着相当讲究, 桑蚕丝的黑色衬衫, 配了一条同样黑色的长裤。
衣服垂感很好, 穿在她身上,显得干脆而利落,同时手里还拎了个大挎包。
这身打扮,很“孟玉田”。
是母亲最常穿的搭配。
有那么一瞬间,纪明纱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声“妈”。
不过,她最终还是举起手,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妈咪。”
她的眼睛一下一下地眨动着,看着莫名透出悲伤:“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纪明纱试图装傻:“啊?什么?”
她从未在鸭妈身上闻过旃檀的味道,因此,尽管对方一心一意地偏向自己,她也从未把对方当成“那谁”的影子(或者该说,一部分?)。鸭妈是独立而特殊的那一个,也正是因此,对方才会在全世界都在放行的时候,独独过来阻拦她。
加之对方此刻眼熟的打扮,纪明纱当真有种离家出走却被母亲当场抓获的心虚感。
虽然这显得很愚蠢,但纪明纱在试图狡辩——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给自己找些糊弄亲妈的拙劣借口。
然而,她的“啊?”、“咦?”并没有起到作用。
鸭妈像铁了心要说个清楚一般,缓缓道:“我们……乃至这个世界,是假的——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语气更轻了:“我想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纪明纱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少女用了个委婉的说法:“其实,我不喊我妈叫‘妈咪’。”
那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纪明纱就从来没有认同过鸭妈“母亲”的身份。
鸭妈的身体晃了一晃。
纪明纱没见过鸭子流泪的画面,但今天,她看到了。
但很快,鸭妈便和真正的孟玉田一样,很克制地用手指擦拭掉眼角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