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瞒不过她,但聂照还是希望她能晚点看到这样的自己。
面具落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明显比方才抖的更厉害。
姜月轻轻勾着他的下巴,令他转过来。
他没有抵抗,顺从地敛眸,右边面颊,一道从眼尾延伸到鬓角的两寸长疤痕就展露在她面前。
姜月明显愣了一下,聂照心一紧,扯了扯嘴角“不想看我遮住好了。”说着要将面具戴回去。
姜月拦住他的手,轻轻的,小心翼翼抚摸他的疤痕,满眼只剩下心疼。
其实疤痕只有两寸,窄窄的一条,伤口有好生照顾过,所以疤痕没有增生成一条肉虫,乍一看,只像一根细细的梅花枝黏在皮肤上。
放在旁的男人脸上,或许大家并不会在意,但姜月一向知道,他对自己的相貌何等的引以为傲。
她还小的时候,他就会和她夸耀:“我活着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男子,死了被挖出来,人们也要惊叹,真是一副惊世绝伦的艳骨。”
他说以他的脸,便是天仙来了,都要想想能不能配得上。
姜月对美人的概念,也是从聂照身上才得到的,她真真觉得聂照像一直清艳又带着几分娇娆的姚黄牡丹。
不如艳色的那么俗气,又不似白的寡淡。
现在这株漂亮的牡丹花因为花瓣损伤,变得蔫头蔫脑,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疼不疼啊?肯定很疼吧。什么时候的事?”比起伤口的疼,或许心更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