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王哭得伤心,惊动不小。兰汀拄着拐杖扶着丫鬟忙忙地赶来,眼见耳听,料得自己日夜担心的祸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当然想替戍王求情,可一来怒其不争,二来对于戍王的不伦之心、不轨之行,委实羞于启齿,便只得沉默地陪戍王一同跪下。
“你身上的衣裳,” 木惜迟忽然想起什么,
“你方才穿了一件衣裳,那不是你的,拿来给我!”
木惜迟说的没错,戍王依言照做。
木惜迟将衣裳放在鼻端嗅了嗅,血色霎时从他面上褪去。
“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件衣裳?”
“是……他是……”戍王支吾不答。
木惜迟已是猜着八、九,只是不敢置信,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此起彼伏的心潮,颤抖着声音道:“他……他在哪儿……在哪儿?快说!”
兰汀也急了,虽听得不大懂,但看出木惜迟关心情切,便知事体非同小可。
“陛下,公子问你话,你快说呀!”
戍王看看木惜迟,又看看兰汀,心中漫起一阵荒凉。
“此人如今被锁在地牢中看守着。”
闻言木惜迟倒抽一口气,猛地推开戍王,扶着七妹的手忙忙地往地牢赶去。
这里狱卒见木惜迟行色匆匆夜半而来,唬得瞌睡也醒了。
“他呢?”
狱卒不懂这话,哈着腰道:“国师指的是哪名罪犯?属下将他提上来问话……”一语未了,他右边脸颊上早着了木惜迟一掌。
“混账!你说谁是罪犯!”
那狱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捂着高肿的脸颊,眼冒金星,哆哆嗦嗦道:“属下该死,属下愚钝,还望国师明示。”
木惜迟正待开口,那边慌慌张张跑来个小兵,向挨打的那狱卒道:“头儿,陛下特别关照的那个家伙,他……他不见了……”
“什么!你干什么吃的?你……”
木惜迟出言打断他们:“他关在哪里,你带我去。”
狱卒不敢耽延,忙在前方给七妹领路。等看到空荡荡的牢房,那狱卒简直要晕过去。
“这人可是陛下交待要牢牢看管的重犯,你怎么……怎么敢叫人给跑了……你有几颗脑袋!”
木惜迟忙问身边的七妹,“牢房里果真没人么?”
七妹道:“相公,那里头除了乱七八糟的稻草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木惜迟心绪乍然死寂,喃喃道:“是你……是你……你如何寻来此处?”
“他又为什么成了你们看管的重犯?”
狱卒已吓得魂飞魄散,听见问,这才回过神,答道:“回国师的话,据说他在城外与人争斗,吃了败仗,晕死在路边。陛下的仪仗经过,将他带回宫中。后来不知怎的,陛下和丰将军都说这人面熟,丰将军拿了自个儿作战的银盔给他扣在头上,再后来陛下就下令给他押入了大牢,还叫严加看管。这人身负重伤,一直昏迷,小的们因而才大意了。求国师在陛下跟前替小的们分辩分辩,不然小的们就是个死啊……”
身负重伤,
身负重伤……
听见这四个字,木惜迟再也无心旁顾。
他为什么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