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要不我们先回去请个郎中给看看吧。”邢雨菀说。
邢雨嘉来回看了看,说道:“完了,我的钱袋刚才好像被摸走了,里面可有母亲给我的一百两零花银子呢!不行,我非找着哪个胆子大的敢摸小爷我的钱袋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你可别,母亲给你一百两银子啊?”邢雨菀问道。昨儿晚上母亲把下人的月银给她的时候,邢雨菀才知道,原来二房的帐竟然滥到了这种程度。
十二个下人的月银一共三十两银子,日常赏赐约莫也要这个数,再加上平时的开销,给小辈的见面礼,夫人间的手信等等,邢府每月给二房的银子一共才一百两,远远抵不上这些花销的。孟氏掌着中馈,相公又是店里的东家,自是不缺银钱的,三房李氏拖了瘸子丈夫的福,没钱了就去老太太房间里呆着,一会说一句:“哎呀这对步摇可真是美”,“那一尊官窑的瓷器甚是典雅”,就差直接说“老太太你的纹银闻着真香”了。
唯有二房,父亲常年在京里,一年也回来不了几回,而且太傅的职位说是教习皇子,其实只是个五品文官,俸禄有限的紧。母亲盯着明阳郡主的名头,不管是赏赐还是送礼都不能太寒酸伤了皇家和大将军的颜面,因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自己的陪嫁已经变卖的七七八八了。
“是啊,我想买一把趁手的剑,母亲就给了我了。姐,这里少有人来想来不会有人看见你,你且在这逛着,我去去就来!”
不等邢雨菀嘱咐小心些,邢雨菀运起轻功一溜烟的跑了。
也罢,弟弟的武艺虽是野路子,没个教习师傅,但是身子骨一向好的很,单打独斗倒是不见得吃亏,他也是个有分寸的,随他去吧。
邢雨菀今儿个出来一来是要验证邓大力是否是李氏的线人,二来,是准备寻思个赚钱的途径。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明年应该大兴印刻,不管是文人武人都纷纷给自己要刻几方印,方显得荣耀有面子。刻印用的籽料有很多种,鸡血石是最稀缺的,卖的最好的当属寿山石。
漂亮,大气,软硬适中。
今年印刻行当还是一派冷清,等翻过了这个年,便是一派红红火火了。
再加上她十二岁时字就不错,前世又虚活了那么多岁,每当太子去了别的妃子宫里,她就一贴一贴的写字让自己静下心来,长期训练的结果就是她的字自成一派,写得清秀俊逸,不似女儿家的娇柔,更不似男儿家的刚正不阿,一枝独秀。
第014章 盘店开市
她起了开个印刻店的心思。
今年的印刻店可真是门可罗雀,几家店的店主见没有生意,纷纷聚在太阳下,办一张小桌子围坐着打马吊,身后还围了一圈观望着。
邢雨菀此时做男儿装打扮,嘉哥儿的这套衣服还是当年跟爹爹去京城拜见皇帝的时候做的,旧是旧了点,但是从质地和做工来说,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她抬腿迈进一家店里,店主也不甚热络,说了句“客官随便看看”之后,又伸长了脖子去看那边的马吊厂子。
小店大小适中,除了正对着的位置摆着掌柜的柜台之外,其他两面墙上都摆着古朴的红曲柳木架子,架子上有各种籽料,还有各种字体的刻板,上面都积了一层灰,有的甚至还有蜘蛛网,想来是很久都没人动过了。
邢雨嘉指着其中一个籽料和做工都不错的成品印刻说:“掌柜的,这个什么价?”
掌柜的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说了句:“客官稍等,容我看看进货账本。”可能是年纪已经过了花甲,眼睛不是很好使,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干脆说:“客观您是不是实心要买,若是只问问价,那老朽就不费这么大劲找了,不瞒您说,今年生意惨淡,自打入冬以来就没做成过一笔生意,早就忘光了这些个都是什么价咯!”
邢雨菀点了点头,把印刻摆回架子,又打量了一下店铺,位置临近接口,距离南市主路不远,隔壁街就是怀庆府最红火的地界,店里摆的籽料成色也都不错,看了样品也觉得刻章的手艺不错。
“既是问价,自然是实心要买的。不过掌柜的,既然生意不好做,为何不把点盘出去?”
掌柜的皱眉一拍大腿,满心的苦楚可终于有个人可以说了:“客观您可是不知道,南边不是正在跟南疆打仗么,火药一轰,没想到轰出一个巨大的矿脉,各种石头一下泛滥了。刻章又不是隔壁街上卖的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吃了一碗下一顿还得吃,刻章这就是刻了就能用个十年八年的,官老爷没升迁,新秀才没上任,哪有人刻章哟!你看我这一库的石头,当初可都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如今全砸在了我手里,真是作孽。我也想过盘出去,这是这惨淡的生意,哪个愿意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