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抄佛经的事情她记得,她十二岁的时候因一首《黄花吟》名噪京城,正志得意满的时候却被她祖母邢老太太罚跪了一夜,抄完了一整本金刚经。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一切的起点。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邢雨菀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娘亲,菀儿饿。”

“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过了年估计就有人来府里提亲了,以后嫁了婆家,这幅小馋猫样可要被夫君和婆婆笑话死了。”母亲樊氏数落她,招呼当归和白芷两个小丫头来帮她穿戴。

邢雨菀张开双臂,方便两个小丫头把祖母给她新制的夹袄穿上,小人儿规规矩矩的搬个小杌子坐在母亲脚边,樊氏轻柔的把小姑娘披散的秀发总成两个角,留下些发丝披在脑后绕过耳朵垂在脸侧,衬得两个小脸蛋肉嘟嘟可爱的紧。

邢家是怀庆府有名望的药材商人,皇家御用的药材采购商。到了邢雨菀的父辈,共有兄弟三人,邢雨菀的父亲邢克俭行二,跳出了商贾出身考上了功名,一跃成为邢家最受敬仰的人,与大哥一官一商,怀庆府内人人说起花湖巷的邢家,人人都竖大拇哥。

邢克俭生的一表人才,芝兰玉树,还带着文人与生俱来的风骨,殿试时在京城巧遇骠骑大将军之女明阳郡主樊氏,两人一见钟情暗生情愫,考取功名后两人结为伉俪,这才有了腹中的嫡女邢雨菀,次年,又生了嫡子邢雨嘉。

邢雨嘉掀开门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给姐姐梳头,不满的嘟了嘟嘴:“母亲偏爱姐姐,都不管嘉儿。”

第002章 恶毒三婶

樊氏正好帮邢雨菀梳好了头,笑吟吟的招手示意小儿子来近前,丈夫为官清正廉洁颇受百姓爱戴,大女儿聪慧异常颇有她父亲当年的风采,小儿子则是个调皮捣蛋的,一会不察觉就要闯祸,别的都还好,就是特别爱制作个小弹弓啦小弓箭啦,打的邢宅方圆五里之内都没有麻雀赶来吃食。

“怎么会呢,走吧,跟娘一起去给祖母请安。”樊氏一手牵着一个,由小丫鬟们簇拥着一起到了邢老太太的院子。

刚进门,就听一个女声调子扬的高高的:“老太太,您也不管教管教,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子女,不比我们商贾人家,架子委实拿捏的大,都这会了还不见来给您见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想要跟我们商贾之家撇清关系。”

邢雨菀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她死都忘不了。

说话的人是她的三婶李氏,也是邢雨薇的母亲,当然,是名义上的。

邢雨薇的亲生母亲是家里的一个粗使丫鬟,生了邢雨薇就死了,后来李氏进门,所幸前后离的也不远,干脆把年纪少报了一岁,记在李氏的名下。

当年她远离家乡嫁入宫中,距离远不说,母亲又总是报喜不报忧,她甚至不知道李氏竟然在父亲去世后把母亲软禁在了下人房里,一直到她出事,母亲拼死入宫一夜白头。

甚至,连父亲当年被诬陷贪墨下狱,她的三叔和三婶都功不可没。

母亲樊氏虽为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却生的文弱秀气,嫁给邢克俭之后恭敬的伺候公婆,照管儿女,还帮着大嫂孟氏持家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一点都没有将门虎女的气势,反倒像个养在深闺教养的大家闺秀。

三婶李氏却不然,或许是因为丈夫天生残疾的原因,性子泼辣口齿伶俐,而且出身乃是怀庆府外几十里的山中农户,说出的话总像是冷冰冰的冰溜子,直戳人心窝。上一世,她和母亲一样,在三嫂手下吃了不少哑巴亏。

邢雨菀扬高了调子,还没进门就甜丝丝的叫了一声:“祖母,听说爹爹就要回来啦,可是真的?”

邢老太太听着她的声音,也顾不得搭理老三媳妇,忙应道:“菀姐儿只惦记着你父亲,可是要忘了祖母?这可不行,年下的封红也没你的份了。”

临近年下,在京城供职的父亲也要归家,上一世父亲被诬陷下狱去得早,邢雨菀每每思及父亲总是后悔不已,恨不能早些看透三叔三婶的诡计,如今,她定要护的父母双亲和弟弟周全一世。

樊氏牵着两个孩子进了门,礼数周全的下拜:“母亲,菀姐儿昨晚抄佛经实在是晚了些,天气冷小孩子不禁冻,染了点风寒,今儿早上睡得沉了些。来迟了是儿媳的不是,请母亲责罚。”

邢老太太挥挥手,示意丫鬟看座:“罢了罢了,昨儿也是我心狠了,菀姐儿身子单薄,女儿家不比嘉哥儿壮实,小牛犊一样,到底是我思虑不周。菀姐儿今儿个可好些了?”

樊氏连忙站起来回话:“回母亲的话,好多了,劳母亲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