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一起。”从楼下上来的人，熟练地将轮椅抬着，他不是一次在楼里看到老太太将孩子抬上来。

要他说，老太太这孩子都多少年了她还不接受，每天又是自己累，又是折腾孩子，开始时候是孩子突然瘫痪，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被老太太推去楼下，后来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植物人了，老太太还是每天推出来晒太阳，说是不晒太阳看着不健康。

“谢谢，谢谢！”王老太太一看是自己楼上邻居，老帮助她，她连忙致谢。

“王婶，说真的，你现在真没必要每天推他下去，你可以推他在家转转，平时按摩下身上肌肉就好，这样下去你受得了吗？”

“没事，只要能和孩子在一起怎么样都行，你是不知道，我儿子当初——”

又开始了，男人有些后悔和她搭话了，这老太太只要有人问她儿子，她都会说好多，从儿子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到毕业后接她来城市住，到她曾经的儿媳妇怎么抛弃儿子之类，开始人们还是感动，慢慢就是无语，现在已经是都会背了。

终于到了房间，4号楼301，王老太太将她儿子推进了房间，屋中一片昏暗，墙壁上处处挂着老太太和儿子的合照，从孩子两三岁，到上小学，初高中，大学，都有合照，开始孩子的照片中还满是笑容，渐渐笑容从照片中消失。

最后一张她和儿子年轻时候的合照还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男孩表情冷漠，距离身旁笑着的女人一段距离，神情不耐烦。

再之后，所有的照片都是男人在轮椅上，或表情呆滞，或闭着双眼。

王老太太推着轮椅来到了厨房外。

“儿子，晚上我们吃你最喜欢吃的青椒炒肉好不好？”

轮椅上男人紧闭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男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怎么也睁不开，仔细看去，他的上下眼皮已经用胶紧紧的粘在一起。

老太太将一柄锐利的刀从刀架上拿起，回头对着轮椅上的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