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了拢臂弯的披帛,正在思考要不要回屋睡觉之时,游闻羽的身影又由虚聚实浮现在手畔。
“师母。”
许娇河被他吓了一跳,眼眶中未干的泪滑下一滴挂在腮旁:“你怎么无声无息的跟鬼一样?”
游闻羽自觉站在大殿的入风口,替许娇河挡掉些许寒意。
做完这件事,他又将视线定在那抹泪珠上,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淡声说道:“嘘——师尊新丧,师母您的言辞还是忌讳些比较好。”
见他又提到纪若昙,许娇河的眼中划过一丝道不明的心虚。
往日绝不可能对游闻羽服软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的她闭上了嘴,隔着布料揉起膝盖来:“既然夫君的丧事已经结束,那我应该可以不用继续跪在这里了吧?”
她在这里待了整整三日,每天只能趁着人少的时刻,就地合衣打会儿盹。
这点苦头,换作云衔宗的其他修士,哪怕在最低等的炼气期弟子看来,都不足为道。
偏偏许娇河是整个宗门里面唯一的普通人,还是个异常娇气的普通人。
游闻羽正是了解这点,才会在深夜赶来。
“真是奇怪,师母平日最会躲懒,怎么这种无人的时刻,您竟跪得如此认真。”
这是游闻羽今天第二次驳她了。
许娇河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地把头一抬道:“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她伸出一双柔弱无骨的素手,等待着游闻羽来搀扶。
然而昔日有求必应的青年,此刻却只敛着一双温润多情的桃花眼,默不作声地将她看了一遍。
那里面灌注的情绪许娇河说不上来,只觉得深秋夜风的寒凉吹到了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