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漻求陛下给陆漻一条贱命,陆漻愿从此以后追随陛下,做陛下的一柄利刃,一条野狗……”
在那个滚烫的鲜血被冻得麻木的寒冬,陆漻放弃了此前二十年的信念,向一个他此生最为仇恨的人,献上了忠诚。
如果不是因为这层身份,陆漻或许更想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他经历过最底层的百姓的痛苦,他最能理解百姓所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帝王。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
他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个恶心人的血液,他亲自杀了他血缘上的父亲,哪怕这个人他不愿意承认,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整个大雍三百多年最明媚的状元郎啊,岂能允许自己坐那蝇营狗苟之辈,苟且偷生?
从他发现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从他意识到这个王朝必须要换一个统治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从陆漻的记忆里抽离,沈听肆最后再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老皇帝的尸体,任由解汿的人将他压了下去。
所有的路他都已经给解汿铺好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他考虑,等死就行。
——
这是沈听肆头一次以囚犯的身份来到诏狱,被关在牢房里的时候,还颇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宿主,你会觉得无聊吗?】9999数着倒计时,试图给沈听肆讲笑话。
【不用了,我不无聊。】沈听肆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便坐在角落里不动了。
这具身体的身子骨真的是太差劲了,即便9999屏蔽了痛觉,可沈听肆还是觉得疲惫。